管理 【五岁一米三】

今天看到一则新闻，《铁路儿童客票拟由身高划分改为以年龄划分》，我不禁想起一件往事。

我对年幼的记忆已经比较模糊了。那年应该是还在上大班，差不多5岁。还没到上小学的年纪，上小学一年级我记得是6岁。

我5岁时候，小叔，父亲的最小的弟弟。那年结婚。

我们一家人，二叔一家，爷爷奶奶，大家都要从安徽出发，去往河南。

当时的长江水路发达，铁路还未有直达的车。所以先顺着长江横着走，再铁路向上北上进河南。

我记得那天夜里先坐的是轮船，上船前，天已经黑了。

父亲突然抱起我，抱在怀里！？

我就很纳闷，那时候我早已能够满地跑，上街打酱油不迷路的。

可能是天黑了，太暗，晚上走过轮渡的铁索铁板连接一起的通道桥，父亲怕我不安全，或是怕人多走丢了。走丢了还是很危险的，所以舍不得的抱起我。

他告诉我，“别出声，缩在我怀里就行。”

我点点头。我们一行人随着人群，在船老大的吆喝声里，匆匆踏过铁索铁板。

过了不久，潮声起落，子月悬在天上，铁板慢慢收起。

船要开了！

父亲紧紧的抱着我，搂在怀里。第一次坐船，5岁的我感觉很奇妙，又在船的晃动中，感觉有点晕。

船上屏幕显示着这船接下来的行程。安庆-九江-武汉。

这是一条溯江而上的线路，当船开到江心，夜幕低垂，显得头上的苍穹无比巨大。

屏幕上的小红点指示灯，就在一闪一闪的向航线移动。

在船上，我们找到对应的座位坐下来。我就坐在父亲的腿上。

对面坐着的奶奶，她撕开一碗香辣味的桶面，撕了一半。我眼见着她在泡面里面还塞进去一个卤蛋。

“香！香啊！”馋死我了。所以那一刻我到现在都没忘。以至于长大后吃泡面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。

那位奶奶看了我一眼，一笑。然后就合上撕了一半的泡面盖。香味戛然而止，仔细嗅，我还是能感受到那种美味的。

她等上三分钟，然后大口大口的在我面前吃。

我就哭着闹着要父亲买。

父亲把我身子按爬在他大腿上，朝着我屁股就是一巴掌。

“要，上船前不知道要吃饱。不准要。”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船上有人喊，九江到了啊！我就饿着迷糊的半睡半醒。

再到转天白日，阴天，江上大雾茫茫。父亲指着前面隐隐约约的大桥，他说，“看到没，那是武汉三镇。我们在船上留个纪念。”

然后又抱着满脸苦瓜的我，对着柯达胶卷相机，稀里糊涂照了一张相。

直到多年之后，我说我没有去过武汉，父亲立马大眼一瞪，翻出那张照片，你小时候去过的，你忘了啊！

稀里糊涂的又被父亲抱下船，我说我要自己走下去，我已经长大了！不需要爸爸来抱我，爸爸抱着我太辛苦了。

父亲大眼一瞪！朝着我屁股就是一脚。指着下船的售票处，“看到没，说是6岁以下不要钱。但那边有个1米二线，1米二以上过线万一要票就说不清了。你个五岁就超过了，让我抱着你，你躲在我怀里装个小孩，你还不老实。不老实把你丢在船上。”

我，“……”

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船。一共只有两次，一次是那次在长江中游，一次是在千岛湖。

老股

2021.10.31